雪峰山之中日最后一战
来源：县新华书店 作者：唐一凡 编辑：陈仕国 时间：2009-11-01 00:00:00
选自《持湖一照》
雪峰山之中日最后一战
（组诗）
雪峰山之神树
这里生长着杉树和松树
还有油茶及众多的野草杂木
我找到几棵粗大的古木
这些老同志有些阅历
三杯酒下肚拉起了家常
我们本来是植物
不晓得痛 也不怕死
所以我们打仗 不用夸我们勇敢
自从那一颗子弹把我们追赶
要我们离开家乡 流浪四方
或者当温驯的良民 我们不干
一凡，那时杜鹃花已经谢了
这棵老杂木 低头沉思
正在酝酿 1946年的春天
躲避不及 中了几块弹片
如今仍结着两块大大的疙瘩
我们愤怒了 大家都发了很大的火
那天太阳懒洋洋地爬山岗
随即躲在云后面 东洋马喘着粗气
在我们的衣服上揩来揩去
松叶杉叶是一根根尖利的刺
油茶的枝条是天然的弹簧
你强行要我们让路
我就一定要我们的枝条返回原位
我们一致通过
不给这伙人发放通行证
总是把他们前进的路阻挡
那天老松和它的几个儿子
冷不丁伸出脚
绊倒不少日本佬
白杉和它的女儿们
趁他们一不留神
搧他们几个耳光
我就拿出绳子般的小枝
像捆柴一样
那棵老油茶 讲得来了兴致
捋起衣袖，露出了它的百年硬枝
这里 山高林密
一伙人 扛着另一颗太阳
楞是翻越不了这道山梁
请炸弹挖个坑
他们自己把自己埋葬
二OO五年六月五日
大王山 小王山
龙潭附近有两座山
高一点的是哥
矮一点的是弟
山上到处长着巴茅
巴茅到处长着锯齿
锯齿到处咬人
像山大王封地里的一群喽啰
一九四五年
来了一群班门弄锯的人
一凡，你的远房叔祖
或许就是当年那位蹩脚的翻译
约西大大的，大王杀！小王杀！1
巴茅 巴茅随风摇晃
拉动了它的锋利锯齿
可见它某些时候
也会失去基本的礼貌
敌人动用的是先进武器
我们只有漫山的巴茅
和像巴茅一样又憨又犟的山民
①传说，日本人打到龙潭，指着大王山问：这是什么山？答曰大王杀！指着小王山问：这是什么山？答曰：小王杀！日本兵闻之大骇，感到末日到也，斗志速衰，战之大败。
二OO五年三月七日
头上戴着一丛夏天的玫瑰
凉爽的水一下子浸透了双脚
一群小鱼儿穿过浓浓的树荫
雪峰儿女
头上戴着一丛夏天的野玫瑰
刺刀与玫瑰刺一起
悄悄隐藏
硝烟熏烤着山野
一个人随便往沟里一钻
就变成了一兜茂盛的狗尾巴草
易兴，本地人，此次战斗，杀死鬼子一人，是以铭志。
二OO五年三月二十日
构成和平的一部分
———参观芷江受降纪念坊
陈纳德的飞虎队
运来了和平的一部分
王耀武和他的士兵
在雪峰山一带守着一部分
861兵工厂制造了一部分
白求恩用手术刀割来了一部分……
于是何应钦来了
在一张纸上签上他的名字
小鸟唱歌
辰河轻轻地传送波涛
一凡的爱
用第三种方式②
②见作品《爱的第三种方式》（2000、作家版），爱应是和平的基本要素。
